罗伯特·莱夫科维茨
孙金鹏
开栏的话:对每一个科研人来说,导师,往往是其科研道路起步时的领路人。他(她)或许是赫赫有名的学术“大牛”,或许只是默默无闻的平凡教授,但一样会给学生的科研生涯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记。
本报从今日起特开设“我和导师”专栏,以记录科研人员讲述的自己与导师那些难忘的事。
■本报记者 甘晓
今年10月,当瑞典皇家科学院宣布2012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时,山东大学医学院的年轻教授孙金鹏正在下班路上。
“Bob获奖了。”一名学生发来的短信让孙金鹏马上微笑起来。
这位Bob,便是孙金鹏的博士后导师罗伯特·莱夫科维茨。2006年到2011年,在师从这位大师的5年里,给孙金鹏留下最深刻记忆的,便是莱夫科维茨经常向他强调的“3+1”。
“他一直都没有放弃”
“前三个因素——动力、坚持和专注是成就一名好科学家的必要条件。”2006年,莱夫科维茨给刚进入自己实验室的孙金鹏上了第一课。
莱夫科维茨认为,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进入实验室,孙金鹏已经具备科学研究的足够“动力”,所以应对其坚持和专注能力要求更高。
而此后,孙金鹏更是从莱夫科维茨的亲身经历中认识到,多年的“坚持”才能换来科学上的进展。
莱夫科维茨从上世纪60年代起便一直坚持从事G蛋白偶联受体(GPCRs)研究。尽管很早的时候,他便因发现和提纯GPCRs而在药理学领域名声鹊起。但随着GPCRs和G蛋白方向的研究两次获得诺贝尔奖,学者们都认为这一领域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
“有人认为,这一领域研究空间不大。”孙金鹏说,“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
今年,莱夫科维茨的工作终于得到了诺奖委员会的承认,而孙金鹏了解到,最近莱夫科维茨还会有“非常非常重要”的机制即将发表。
导师的选择显然影响了孙金鹏的科研之路,他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有关GPCRs的研究还远没有结束,他将坚持在这一领域开展工作。
“我这一辈子其实只做了一件事”
多年来,尽管莱夫科维茨在整个GPCRs领域取得了引人瞩目的成就,但他常对孙金鹏说:“我这一辈子其实只做了一件事,也就是GPCRs,即β肾上腺素受体。”
不仅如此,在科研态度上,他也格外强调对于科学事业的专注。
孙金鹏回忆,导师曾亲自做过一次“示范”。
为弥补平时无暇照顾家庭,莱夫科维茨每年都要带全家外出度假。度假中,他仍然坚持每天两小时的跑步锻炼。一次度假中,他外出跑步四个多小时后都没有回来。家人四处寻找后才发现,他原来在电话亭给学生打电话询问实验进展。
和其他十多个博士后一样,孙金鹏每周都有三次与莱夫科维茨一对一讨论实验进展的机会。
“他非常喜欢和学生讨论问题,在实验室里,大家都说,Bob旺盛的精力和孜孜不倦与我们一起专注课题的困难是整个实验室工作不停前进的主要动力。”
虽然已经离开莱夫科维茨实验室,孙金鹏仍然与导师保持密切联系。如今,莱夫科维茨已近七十高龄,并患有家族性心脏病,仍然每天坚守在实验室,指导博士生的实验。
就在诺贝尔化学奖颁发的前一天深夜,莱夫科维茨还在办公室与博士后讨论问题。第二天早晨,他差点因为睡过头而没听到瑞典打来的那个电话。
“想象力成就大科学家”
除了动力、坚持和专注外,莱夫科维茨常对孙金鹏说,想象力是成为大科学家的重要因素,也就是“3+1”后面那个“1”。
他告诉孙金鹏,细胞膜上应当有一种作用类似锁的物质,外界刺激便像钥匙一样,通过打开这把锁来影响细胞内活动。1968年,他利用碘的放射性同位素寻找细胞接受肾上腺素的物质——β肾上腺素受体。当时,放射性标记方法在这一领域几乎没有人应用。
这让孙金鹏意识到,莱夫科维茨在科学上取得的成就与充满想象力的科学研究有关。
尽管在实验室5年,孙金鹏却没有和导师有过单独合影。他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因为我感觉自己从未离开实验室。”
最近,孙金鹏正在办前往瑞典的签证,他应导师之邀,要和导师在下个月举行的诺奖颁奖典礼上重聚。
《中国科学报》 (2012-11-19 第4版 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