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振钢（右）在田头给村民们上课
■本报记者 谭永江 通讯员 夏冰 吴玲玲
茹振钢喜欢和小麦、和农民在一起。按他的说法，离开了小麦和土地，离开了农民朋友，心里就“慌得很”。
作为河南省小麦抗病虫育种首席专家、河南科技学院小麦中心主任，和往年一样，茹振钢正月里也没有闲着。大年初一，他上午回沁阳老家过年，下午就赶回去钻进了实验室。大年初三，他已经走到农田为乡亲们指导春季小麦管理。
“一年365天，一天也离不开小麦。”做科研、搞推广、开展技术服务，他自己已记不清有多少个节假日是和小麦一起度过的。
给农民带来听得懂、用得上的技术
2月底，《中国科学报》记者跟随茹振钢来到新乡县郎公庙乡毛庄村。
在毛庄村头的田地里，茹振钢耐心地回答着村民的问题。为让大家看得清、听得懂，他拔起几根幼苗，一点一点地指给村民们看。
茹振钢是毛庄村村民的“老熟人”，每年都会来指导小麦生产。很多老村民仍记得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他到这里进行指导的情景。
那时，学校还在辉县，茹振钢骑着自行车先到新乡，中午歇歇脚，再一路大汗骑到毛村。白天在田里，晚上给乡亲们上课，一坚持就是20多年。
“茹教授说的法儿管用、好用，就是中！”村民娄继合告诉记者，这几年按照茹振钢指导的做，年年小麦大丰收，去年小麦收了1200多斤。“这样的专家我们喜欢。”
忙的时候，茹振钢经常连轴转地讲课，有时来不及吃饭就在车里吃个馒头，累了就坐着眯下眼，但讲起课来依旧精神饱满。
“好的品种要为老百姓造福。”茹振钢说，“送给老百姓听得懂、用得上、有效果的技术，是我们科技工作者必须做到的。”
乡亲们的难题促成高水平的成果
新乡的工作刚完，茹振钢又来到河南临颍县王孟乡化庄村。刚一下车，他就被在田里忙活的村民们围了起来。
“你是老茹吧？我今天终于见到粮财神了！”村民周记根高兴地说。
茹振钢则对村民们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这次来是请乡亲们给我下任务的。”
他说的不是客套话。几十年来，他走遍黄淮大地，在为农民送上能用好用的科技的同时，另一个任务就是请老百姓对育种工作“挑刺”。
“农民朋友最有创造力，他们敢想、敢问，能提供突破性、创造性的科研命题。没有他们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难题，就没有我们高水平的成果！”茹振钢说。
一直以来，茹振钢经常收到老百姓五花八门的问题和要求：“能不能让小麦再增产200斤？”“小麦想啥时种就啥时种多好？”“只浇一次水施一次肥就能丰收，该多好！”……
这些“苛刻”的难题全都被茹振钢像“宝贝”一样认真地记下来。
小麦新品种“百农矮抗58”就是这样诞生的一个范例。抗寒、抗倒、抗病、高产、稳产等优势明显，样样合老百姓的心意。
2003年，“百农矮抗58”在化庄村一种便表现优异，受到老百姓的欢迎，其他村的村民纷纷来化庄村要种子。目前，“百农矮抗58”在全国累计种植面积达1.3亿多亩，增产小麦44亿公斤，增效103亿元，被誉为“黄淮第一麦”。
“我们的科技成果，要千方百计地满足老百姓的要求。一个品种不管出现啥问题，那永远是育种家的问题。”茹振钢告诉记者。
让老百姓享受到劳动的“美”
茹振钢的育种目标很富有诗意——让老百姓享受到劳动的“美”。
“育成的品种能让老百姓摆脱劳作的艰辛和单调，享受劳动的快乐，那可多美好！”
从上世纪80年代担起育种重任开始，茹振钢就把这种追求融入到自己的研究中。
为了育出老百姓喜欢的种子，他几乎每天都干在试验田、吃在试验田、睡在试验田；为确保科研数据的完整和准确，几十亩的试验小麦，他们一株株手工脱粒，一干就是个把月；为掌握各地小麦的生长情况，他深入河南各县田间地头进行调研，全靠公共汽车和自己的双脚。
上世纪90年代初，乡村公共汽车少而且不准点。为不耽误行程，茹振钢就时刻准备着，只要有车，说走就走，赶不上吃饭就在车上吃。
当时，茹振钢有三件“宝”不离身：一个装有工具和资料的挎包、一个军用水壶和一包变蛋。“变蛋时间长不变质，什么时候饿了就能吃。”如今，茹振钢还时常为自己的这一“诀窍”而骄傲。
辛苦的付出得到了老百姓的肯定。
1996年教师节前夕，河南长垣、封丘、延津等地因种“百农64”而亩产首超千斤的农民，集资购买了一辆轿车送到学校表示感谢。不过，茹振钢随后便将车转赠给了学校。
2005年10月，河南联丰种业公司又将一部轿车赠给茹振钢，希望减轻他的劳顿。
但最使茹振钢难以忘怀的是2000年，他的科研工作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各种压力骤然而至，超负荷的劳作以及不期而至的重病使茹振钢上一级楼梯都要喘半天气。江苏的农民兄弟连续三次奔赴河南，给他送来了药；河南延津的农民朋友也特意来看他：“茹老师，歇歇吧，到俺家住两天吧！”
“让老百姓记着你、支持你、喜欢你，对于农业科技工作者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茹振钢深有感触地说。
为了育出让老百姓享受到“美”的种子，茹振钢带领团队发现并创育了BNS低温敏感型小麦雄性不育系，成为我国杂交小麦研究利用的热点，得到国家“973”、“863”项目的支持。目前BNS已进入全国联合攻关，有望近年大面积推广，实现小麦亩产量普遍提高200～400斤的目标。
过几天，茹振钢打算往广州“小麦赤霉病抗性鉴定”基地和山西“小麦抗寒性筛选鉴定”基地跑一跑。“为了育出让老百姓喜欢的种子，我还要加油！”他说。
《中国科学报》 (2012-03-06 B1 综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