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瓜多尔的一名巫师正在收集植物制作死藤水，这种做法正处于生物侵权的风口浪尖。

图片来源：Wade Davis

一项抵制“生物侵权”的国际协定即将生效，协定将会从生物产品中获益，然而却没有对产生协定的一方进行相应的补偿。日本《名古屋议定书》意图通过让外国科学家使用发展中国家的植物、动物或微生物而让这些国家获益。

但一些研究人员担心，政府会阻挠或妨碍一些重要的行动，如保护、监控以及治疗传染性疾病。

4年前签订的《名古屋议定书》于今年10月12日刚刚生效，它的缔约国包括巴西、日本、欧盟在内的92个国家和地区。没有参与签约的国家包括中国和美国，尽管这些国家的研究者收集样品时也要遵守相应的法律。

作为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大会（CBD）的一部分，《名古屋议定书》阐述了在遗传资源使用方面要确保“公平、平等分享利益”，这些资源涵盖了所有有机物。研究者必须获取在一些国家采集样品的许可，同时他们必须进行“利益分享”（ABS）。议定书规定了谁会从所采用的微生物之中受益以及如何受益，例如通过联合出版，或在药品、疫苗、农作物等产品层面共享利益，保证了公平分配利益。

CBD秘书处执行秘书Braulio de Souza Dias表示，若干个引人注目的案例已经显示出议定书的优点。一个常被用来作为成功抵制生物侵权的案例是，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法律对决之后，欧洲从苦楝树上提取的抗真菌药剂专利被撤回。因为苦楝树是印度本土的一种常青植物，印度农民已经使用这种抗真菌剂数十年。其他的争议还涉及一项美国使用姜黄用于伤口愈合方面的专利，这项专利随后被撤回；还有一项就是用南美一种藤本植物的根泡制而成有致幻作用的饮料——死藤水的专利也已经失效。

还有一件事情也可以证明议定书的优势。2007年，印度尼西亚在与世卫组织共享禽流感感染研究样品时一直犹豫不前，理由是这个国家不会从任何相关文件或是专利中受益。Dias表示，事实上很多国外科学家主张从议定书中获益，因为它可以帮科学家和当地人之间建立信任关系，使他们具备更好地获取到有机物样品的机会。过去，“谁都不信任谁”，他说。议定书还可以帮助一个国家得到取自本国人疾病样品的治疗方法。

然而，尽管科学家明白ABS条约的实用性，但是很多人担心该条约会产生破坏性结果。英国伦敦生物医学研究慈善机构惠康基金会认为，议定书有阻碍疾病监控的可能性，认为这些红头文件会让国与国之间快速分享样品变得艰难，这就可能破坏科学家在耐药性疟疾监控或是大肠杆菌暴发方面取得的成果。“需要公平分享利益，但是确保不阻碍这些国际合作也非常关键，因为这些合作对于保护全球健康至关重要。”惠康基金会政策顾问David Carr说。

新条例还可能给合成生物学家的工作带来挑战，因为他们需要用很多不同的有机物混合基因编码、制作药物或是感应器。这时候一种产品可能需要ABS作出几十个调节。他补充说，这种繁文缛节会使欧洲企业跑到国外，尤其是没有签署合约的美国。

英国生物产业协会称，如果其成员要在不同的法律框架下工作，国际合作研究也会面临这些繁文缛节上的挑战。另外，议定书覆盖的范围也不确定，尤其是对基因测序来说。相关规定可以解读成任何使用基因数据的人都要遵守ABS的条例。在伦敦自然博物馆研究象鼻虫的Christopher Lyal同时在帮助管理CBD的网站，征求对《名古屋议定书》的建议。但即便是他也不明白议定书会对自己产生哪些影响。“如果我对两个序列进行对比后鉴定出一个结果，是不是可用？我不知道。”

英国生物产业协会还认为，如果没有遵守议定书的规定，就会面临刑事控告，英国政府考虑把刑期增加到2年，这对于科研工作来说无疑是要命的制冷剂。

一些研究者认为，议定书可能会伤害到那些意图相助的国家。日本筑波大学基因研究中心主任Kazuo Watanabe担心，这些围绕样品获取途径和交换方式的红头文件会在制度层面阻碍诸如分类学、生态学等领域的科研发展。同时，还会让保护工作变得更难。Dais坦承，议定书问题犹存，但同时表示还是要正面这些条例。“在过渡阶段肯定会有一定的代价，但未来应该会变得更好。”

英国爱丁堡大学全球环境法律专家Elisa Morgera同意这种观点。她表示，由于“造成谈判困难，或是可能的过失”，短期来看议定书确实存在许多不确定性，但是议定书同时提供了重建信任的方法。“议定书会对那些真正希望长期生存、希望通过生物研究建立更好的名誉以及开展创新研究的人产生建设性的贡献。“她说。（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