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为前来理发的老人洗头。
厦大理发店外景。(本报记者 姚凡 摄)
春节过后,厦大理发店在厦大勤业楼重新开业,这让不少人松了口气——这家有着82年历史的理发店一度因为餐厅改造,而面临“何去何从”的诸多揣测。
小小理发店之所以牵动人心,不只是它至今仍维持“理一个只要9元”的低价,它还是厦门所剩不多的用“古早”方法理发,先剪后洗,还可以刮脸。
不过,最让人惊奇的是,在无数个行业都面临变革剧痛的新时代,隐藏在现代化的大学里的简陋理发店,由于有一群高智商的“拥趸者”而悠然自得。它以大学教师和大学生为主要顾客,甚至时常有中科院院士、教授光顾,其中最有名和最忠实的顾客是厦大校长朱崇实,他从学生时代就在那里理发,理发店“把他从学生‘理’成校长”。
放的是小虎队之类的老歌
走进厦大理发店,会有些错愕——五张铸铁的理发椅都至少有三十多年历史;小小音箱被调到很低的音量,循环反复放着诸如小虎队之类老掉牙的流行歌曲;客人结账,师傅必须双手接过。
店长陈天赐从1962年起,他就在理发店工作,当时只有15岁。不过,理发店的年纪比他还大——它建于1932年。陈天赐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出师,他把当年学到的手艺保持到现在。我们到小店采访时,他的一位顾客正好在保姆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坐上理发椅。“您最近身体怎么样?”陈天赐一边寒暄,一边直接开剪:先用推子推,再用剪刀剪。这种剪法已经不多见了,现在的理发店执行的是“先洗头,再剪发”程序。陈天赐认为它并不“科学”:头发打湿后剪发,吹干后的发型其实和湿的时候不一样,“先剪后洗”更能保留理发师的设计意图。
小店理发只要十几分钟
刘亚贤是厦大理发店的五名理发师之一,她说,有人会问: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她的回答是:十几分钟和几十分钟的效果是一样的,几十分钟的剪发无非是让你舒服些,顺便推销产品,但她说:我们绝不向客人推销。
刘亚贤给店里带来了“改革”,增加了染发、拉直等项目,但无论是什么项目,陈天赐都有一个要求:只能收个成本价。刘亚贤说,老师傅经常说,我们用电、用水、房租都受厦大的关照,我们也要尽可能给厦大师生优惠。
过去几年,在物价的压力下,这家理发店的价格也在上涨,不过,每次都是“一元一元”地涨,即使这样,到今天,它仍然维持9元理发价格,要刮胡子,再加1元。
朱崇实学生时代就在这理发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家理发店拥有一群高智商的“拥趸者”,它的顾客中,不乏中科院院士和大教授。当然,最出名的是现任厦大校长朱崇实,他称得上是最忠实的顾客——从学生时代,朱崇实就在厦大理发店理发了,陈天赐说:“从学生一直把他‘理’成了校长”,他的发型基本没变,只是黑发变成白发。
朱崇实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成了理发店的招牌。厦大新闻传播学院学生黄桦说,我们去厦大理发店除了它很传统,“很有感觉”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校长也去”。
事实上,不仅是朱崇实,陈天赐“经手”的大学校长,可以从厦大民国时期最后一任校长汪德耀算起,还包括《资本论》的翻译者王亚南,以及他的儿子、曾任厦大党委书记的王洛林,王洛林后来离开厦大,但只要回厦大,必到理发店“报到”。
不过,在陈天赐看来,这些名声显赫的顾客和其他老师并没有什么两样。朱崇实理发,一度也得乖乖排队,陈天赐说,大家都在排队都在看,我总不能为他开后门吧?但是,校长实在是个大忙人,陈天赐后来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允许校长打电话预约。据说每逢有重大活动,朱崇实都会到小店理个头或是染个发,然后顶着刚理出的发型,走上国内甚至国际讲台。
退休教授们在此“聚会”
尽管被诸多校友伤感地称为“厦大‘最后’理发店”,并不时要揣测“它还能坚守多久”,陈天赐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担心——现在厦大理发店的顾客中,并不是只有那些看着他从“陈小弟”变成“老陈”的老教师,也有中青年教师,甚至还有年轻学生。有些人已经搬离厦大校园,还会准时回来剪头发。
这真奇怪,这群致力于最新科学理论探索的人,到底看中古老理发店什么?说实话,它理出的发型算不上新潮。陈天赐说,老师们都很忙,在校园里理发,很节约时间。
不过,这应该并不是全部。我们采访的那个早晨,在黄教授眯着眼睛享受刀锋在脖子间飞舞时,退休的苏教授和吴教授坐在长条凳子上,他们利用等待的间隙了解彼此近况,以及他人近况。他说,我们到这里来,不只是剪发,还可以和老朋友会面。
54岁的厦大材料学院副院长戴李宗说,或许要这样理解,小小的理发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厦大文化,成为厦大校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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