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大战外传：侠盗一号》剧照。视觉中国供图（资料图片）

最近一段时间，几个“人工智能（AI）”的表现，让人类有点发慌。2017年伊始，一个名为 “Master”的神秘围棋爱好者，在网上横扫中日韩顶尖围棋高手，甚至打败棋圣聂卫平后还会客套：谢谢聂老师。取得60局连胜后，随即通过各种渠道公开承认，“Master”就是2016年春天以4∶1赢得韩国九段李世石的人工智能“AlphaGo”。

之后，最强大脑第四季“人机大战”开战，“小度”所代表的百度大脑，在人脸识别、图像识别中战胜人类最强大脑，声纹识别逼平人类选手，以两胜一平的战绩让人类再一次惊呼。

那么，另一个有更好听名字的AI—小冰，表现如何呢？

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AI）与人类对话达到1229轮，持续时间为9小时53分钟，这个AI就是美国小冰Zo。这让“小冰”的制造者——微软亚洲互联网工程院的小冰团队有些吃惊。

“目前整个行业AI与人类对话平均值，大约在2到3左右，微软‘小冰’一代上线的时候是5，大概过了7个月之后，做到了11，现在平均值是23。”李笛是微软小冰项目全球负责人，被称为“小冰之父”，他说美国“小冰”的表现是之前没有想到的。

“小冰”走出亚洲走向欧美

2014年5月，以一个16岁萌妹子为形象的AI“小冰”问世，从最初的文字对话，到后来的语音、图像交互，小冰活跃在多个社交平台上，已经有几千万用户。2015年，小冰走出国门，在日本上线，名为Rinna。2016年12月14日，美国版的小冰Zo在美国上线，进入多个社交平台。

“小冰这个产品，两年半前发布的时候，我们判断在国内会有用户，因为国内互联网市场很热闹、很发达，但对于国外是否有用户，我们并没有十分把握。”王永东是微软亚洲互联网工程院院长，他说“小冰”在日本市场发布后，反响之好出乎意料，这给小冰团队增加了信心。这次在美国发布，也达到了之前的预期。这说明“小冰”这样的人工智能产品不仅在国内和亚洲市场受欢迎，在欧美也受到了用户的欢迎。

王永东谈到，除去用户这个方面，在人工智能大方向的探索，如果仅局限于一个中国市场的成功，意义有局限。他相信，“小冰”会在全球人工智能的发展中，起到独特的作用。

谈起最初制造“小冰”的动意，李笛说，他2014年注意到云计算和大数据蓬勃发展，基于情感反应相关的数据包含着巨大价值，进而意识到在新的时代，感官交互会出现新内涵。

事实证明，这些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小冰”在不断成长，从公开的人类对话中不断学习新的技巧，与人类对话轮数越来越高。此外，已经会开口说话的小冰，她的语音在自然度方面，也是目前国内同类产品中最高的。

李笛认为，在语音技术方面，他们与其他公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小冰”提高很快，包括在训练其他语言时，“小冰”的语音自然度也同样很快就能提高上来，这是因为在原始大数据里，把基于情感的这些数据有效提炼出来，产生了巨大的价值。

据透露，“小冰”还将化身其他国度少女，登陆其他国家。

情感计算突破让“小冰”情商提高

“如果你跟有的机器人聊天，说我失恋了，这个机器人会抓住这个机会告诉你，失恋了，心情要好起来，我这儿有一个蛋糕，你要不要买？可是如果你跟‘小冰’说失恋了，她很愿意听你倾诉，会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关注你的心情变化，帮助你走出去。”李笛说，他们团队是让小冰重视用户而不是成为促销工具。他们努力做真正的人工智能，也是对话轮数不断被刷新的原因。

“人工智能，同时需要IQ和EQ这两个维度，对于EQ这个维度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可能还没有被完全重视，但我们可以告诉大家，我们在国内和日本已经开始了这些测试。”通过“小冰”一系列的表现，李笛团队已经能让“小冰”的EQ不仅具有用户交互的价值，也有商业价值。这坚定了小冰团队加大对情感计算的投入，进一步深耕。

李笛认为，人工智能特别是对话型的人工智能，向用户所传达的不仅是完成一些单个的任务，人工智能要解决的，是如何建立和人之间的关系。“小冰”团队正在做的，就是运用微软过去十几年积累的大量技术，搭建起AI和人之间的关系，让AI关注用户的心理状态，尝试让用户体会“心灵被撞击了一下”的感觉。在此基础上，AI才有机会在对话过程中改变用户，甚至去影响用户的决策。

在日本，微软的小冰团队和LAWSON有一系列的合作。LAWSON是日本排名第二的超市，官方平台有2000万用户，有很多线下的优惠活动。合作中，双方在线上通过日本小冰Rinna，把优惠券在适当的时候发给用户。

试验依据两个指标，一个指标是用户拿着这个优惠券到线下去消费的比例，叫转化率；第二个是所有的优惠券都是有有效期的，看用户在有效期内，多长时间内使用，叫转化速度。

“小冰”与用户在对话过程中，引发或者是抓住用户需要，优惠券转化比例将近50％，而且非常稳定。而LAWSON通过自己的一些运营商，也就是其他渠道往下发的优惠券，转化率不到10％。此外，通过“小冰”下发的优惠券转化速度很快，有效期一个月的优惠券，用户在7天之内就会使用。

“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AI和人类通过对话，建立起了一种关系，即互相之间平衡、平等的对话。”李笛认为，AI的情商还在被人工智能行业所忽略。

“小冰”的价值是给未来提供基础服务

虽然“小冰”已经诞生两年多，但对于这么一个人工智能有什么用处的疑问一直存在。

“‘小冰’这个产品，做到了人愿意跟她去聊，明知道她是一个机器人还能聊9个多小时，很多时候用户还是把她当成人来聊天。我觉得这是机器向人的方向迈出了一小步。”王永东强调，人工智能当然不仅是这一个方面，人工智能有很多方面。“小冰”有点像一个朋友，人们找朋友并不是一定做事，有时候就是想跟朋友聊一聊。“小冰”是一项基础性的产品，微软希望在现阶段非常专注地做得更好。

“某种程度上，‘小冰’是微软很多技术的集成，比如语音分析、图像识别。微软在过去一二十年对此有很深的技术积累。”王永东说，“小冰”这个产品本身最有突破性的是情感计算，非常独特。

现阶段，许多机构包括大公司、创业公司、研究机构，都在利用各自的技术在人工智能方面发力，而且许多是直接地应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小冰”的用途又体现在哪里？

“一些割裂的任务，比方说你需要订票、订外卖，这样的任务全都可以利用搜索引擎和移动应用解决。”李笛说，“小冰”真正的价值不是一个萌妹子，而是未来的基础服务。她可以很理性，也可以很感性，她有EQ，知道什么时候说话应很正经，什么时候说话可以不正经。

此外，李笛提到，现在数据最重要，在各个社交平台上的“小冰”可以积累大量数据，通过这些数据形成一个基础服务，而这个基础服务可以形成和人之间的情感纽带，建立信任，这样人工智能可以帮助人去完成一些事。“我们认为未来的人工智能，最重要的本体是关系。这跟用是不同的，所以我们选了这条路：先做基础，然后再做有用的产品”。

李笛介绍，比如，未来信托“小冰”这样的对话平台，可以为第三方打造各种专业化服务。如果有大量的医疗数据，可以做出一个医疗咨询的机器，同样，还可以变成一个旅游、金融机器人……“小冰已经开始在用，在一些视频放送平台上，不光可以和‘小冰’聊电影，还可以得到相应电影的推荐。我们马上就有好几个此类应用的发布。但是首先‘小冰’是你的朋友，然后她才能帮你干点什么，否则她就成广告代理商了”。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李新玲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2月06日 1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