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也有“海”了!近日,位于甘肃省敦煌市西北33公里的哈拉诺尔,在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沉寂后,再次碧水涟漪,重现昨日“芳颜”。
哈拉诺尔,党河与疏勒河两条内陆河汇流处的一处大型洼地,曾为疏勒河下游的河道湖,也是敦煌历史上最大的淡水湖泊。自清代大兴引水灌溉后,由河道湖逐渐演变成终端湖,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哈拉诺尔湖彻底干涸。“在蒙古语中,哈拉意为雄伟,诺尔意为湖。”敦煌西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科研科科长孙志成说。
今日美景,积小流成江海
相比哈拉诺尔湖鼎盛时的77平方公里,现在虽然只有24平方公里,却也恍如梦中。“这一美景的形成绝非偶然,连续数年的生态水下泄与河道的疏浚修复,地下水位回升,加之2016年汛期降水较多共同促成的。”孙志成道出了湖水的来由。
来自敦煌市水务局的资料显示,1958年以前,疏勒河上游昌马水库年径流量为12.6亿立方米,进入瓜州双塔水库断面以下河道的年输水量2.0亿立方米,河水流至玉门关以西湾窑墩。1958年下游双塔水库建成后,疏勒河就只能到达玉门关以东的哈拉诺尔。之后,随着垦荒和灌溉面积进一步扩大,双塔水库一度无水可泄。1975年下游党河水库修建后,党河与疏勒河仅在大洪水时有少量洪水汇入疏勒河下游河道。
遥感图片解析,20世纪70年代以来,敦煌的生态环境状况发生了剧烈变化,主要体现在河流、湖泊、沼泽等湿地和高覆盖度草地逐渐减少,天然绿洲面积不断萎缩。“1973年到2007年的35年间,敦煌湖泊、沼泽面积减少66.8%,其中沼泽面积减少三分之二。生态变化直接导致土地盐碱化和荒漠化。”敦煌市水务局副局长于新华为记者提供了翔实的资料。
为此,国务院在2011年发布了《敦煌水资源合理利用与生态保护综合规划》,明确要求“党河水库和疏勒河双塔水库始终确保入库来水量的10%至20%下泄用于生态补水。”连续数年的生态水下泄、持续不断的河道恢复、源源不断的地下水出漏、以及去年较强的空间降水,犹如潺潺清泉,共同解了哈拉诺尔的“渴”。
打破梦魇,擒住绿洲“旱魃”
敦煌地处库姆塔格大沙漠东部边缘。从地图来看,敦煌南西北3面处于沙漠和戈壁包围中。库姆塔格沙漠是玄奘西行途中最为险恶的一段,2007年10月国家才开始首次综合科考,在卫星图上,它像极了雄鹰的一只翅膀,步步向敦煌逼近。甘肃省治沙研究所的数据显示,库姆塔格大沙漠以每年2至4米的速度向东移动,对敦煌绿洲形成威胁。要擒住这只绿洲“旱魃”,就必须缓解敦煌内陆河资源减少的矛盾。
敦煌生态问题的根本原因是党河流域人口、耕地大幅增加,经济社会不断发展,超出了水资源的承载能力。为重点解决月牙泉和西湖自然保护区的生态问题,国务院批准了从青海大哈尔腾河跨流域适度调水到党河流域,“通过调水补充党河流域水资源短缺的问题。”孙志成说。
“此次哈拉诺尔湖的形成与引哈济党前期节水工程密不可分,期待调水工程能改善敦煌湿地生态环境,防止疏勒河古道干涸,缓解沙漠化速度。”于新华表示任重而道远。
不容乐观,美景也许不长
“哈拉诺尔湖的恢复和地下水位上升直接相关,区域地下水位的上升就是生态好转的一个直接证据,去年双塔水库疏勒河下泄超过1.5亿立方米,大部分渗入了地下。”致力于疏勒河流域研究多年,中科院西北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副研究员吴锦奎感到十分欣慰。生态好转,意味着我们能遏制库姆塔格大沙漠吞噬的脚步,让沙漠明珠月牙泉依然镶嵌在戈壁中,让弥足珍贵的莫高窟不会再次受到伤害。“可以确定,本次湖面形成的主要因素是地下水出漏,也称泉河,总水量估计在0.5到0.8亿立方米。”吴锦奎分析道。
然而,历经半个多世纪盼来的这一汪碧波,能否长流在敦煌?“这取决于地下水能否持续下泄补给。”吴锦奎说。尽管坐拥祁连山800多平方公里的冰川优势,然而冰雪融化形成的地下水位回升状况不可预估。“如果地下水出漏较浅的话,5月以后,随着气温升高、蒸发量增加,‘海’极有可能消失不见。”
而来自敦煌市水务局的一组数据佐证了吴锦奎的说法。目前,疏勒河向哈拉诺尔湖湖口地区泄水量位7700万立方米,党河为2000万立方米。春季属于多水量季节,如果不能持续补充,哈拉诺尔湖极有可能在夏季高温时节再次“隐身”。
“冰雪融水量占到上游昌马水文断面径流量的三分之一。”对于饱受质疑的祁连山雪线上升和冰川退缩,吴锦奎用实测数据给予了佐证。伴随全球气温上升,“情况不容乐观”,吴锦奎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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