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曲周“新三农”论坛暨全国科技小院联盟启动会在河北省曲周县召开。中国农业大学首创的科技小院8年前以曲周县为起点,面向全国逐步推开,目前建立了81个小院,形成了覆盖20个省市区22个作物生产体系、多家农业科研院校共同参与的全国性协作网络——科技小院联盟。
联盟将以“平等互利、优势互补、融合创新、开放共赢”为原则,构建产学研深度融合人才培养模式,助推涉农专业创新、创业型研究生培养,全面服务于国家创新、创业型人才培养计划,服务于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和“三农”发展。
零距离解决脱节问题
我们知道“三农”的发展存在“三个脱节”的问题。
第一个是农民需要科技人员,但找不到他们,所以科技人员跟农民脱节;第二个是农业生产与产业需要科学技术、需要科研,但是真正满足生产与产业的科研是不够的,所以科研跟生产需求脱节;第三个是我们需要热爱农业、有情怀的农业人才,但是每年七八百万的大学生研究生毕业,真正有实践技能、有“三农”情怀的人太少,所以人才培养跟社会需求是脱节的。
我们认为零距离是解决“三个脱节”问题的一个方法,就是专家与农民零距离、科研与生产零距离、育人与用人零距离。
2009年,中国农业大学师生进驻河北省曲周县白寨乡农家小院,零距离开展科研和社会服务工作,群众亲切地称这个农家小院为“科技小院”,第一个科技小院由此诞生。
师生在科技小院里生活、学习、工作,融入农民群众之中,随时跟农民进行交流,吃农家饭、干农家活,成为农民的朋友和自家人,跟他们一起来解决他们的问题。
因为住在村里面,所以农民可以早上天还没亮,就拿着苗子跑到院里头,把学生从床上叫起来,“你看看我这个苗子出了什么问题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不仅仅能给农民做咨询,也可以做展示、做培训,跟农民一起来做解决方案。最后在农民地里真正地实现技术,提高作物产量。
零距离的培训很多时候是在早上5点多农民下地之前,或者是晚上,或者农闲的时候。我们也做了冬季全覆盖入村培训,对每一个村、每一个农民都进行了培训。同时建立了农民田间学校,面向村里面技术最好的几十个农民做整个生育期及关键时期的培训;我们还做了田间科技长廊。所以参加培训的人员数量每年都增长得很快。
农民随时可以来找,师生随时可以下到地里去。农民用自家的三轮车给师生做了一个农田田间服务车,拉着学生,甚至晚上也可以到农民地里进行指导。师生零距离地帮助村里,比如说扶贫真正地到了农家,做到了精准扶贫;帮村里来搞结构调整,一村一品;帮农民建立合作社,实现生产经营规模化。
科技小院扎根基层,在“三农”一线开展科研、社会服务和人才培养,既推动农业发展方式、农业生产关系转变,又培养有理想、肯奉献新型人才。
做到“四零”服务
科技小院驻扎在农村和农业生产第一线,与农民、企业和政府“零距离”开展科技创新、技术服务和人才培养的三位一体新模式,“零距离、零时差、零门槛、零费用”的“四零”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师生在科技小院里切实了解“三农”,抓准生产关键问题,开展针对性研究,进行技术集成创新,解决生产实际问题,促进农业生产,并将科技成果以科技小院为圆心向外快速传播推广,推动农业发展,还推动了农村文化和乡村建设,提高农民幸福指数。
科技小院在过去的8年间服务了45个作物体系,建立了98项技术、65套技术规程。在这一过程中,科技小院逐渐成为创新产权制度、培育新型经营主体、培养新型职业农民的一个新亮点、新方法、新模式。
比如,科技小院在建立过程中,不断探索适应不同地区实际特点的新型农业生产组织形式,推动农业生产方式转变。
针对华北地区小农户生产特点,提出以“大方操作”为核心的组织方式,按方组织,形成规模,统一操作,集中服务,实现“土地不流转,也能规模化”;在中等农户水平上探索通过农户高产竞赛,发展合作社和合作联社,推动生产方式变革、提高技术到位率、实现作物高产和资源高效的经营途径;在大农户水平上探索土地流转、家庭农场和现代种植企业等经营方式,提高生产规模和效益水平。
科技小院不仅仅帮助农民、农村,师生们也要做自己的科研。现在的农业科研往往是在大学里面,离农村很远,但科技小院把培养人才从学校搬到田间、搬到农村,我们住在村里面,深入生产一线贴近实际开展生产调查、科学研究和技术集成,把研究和应用结合起来。
比如曲周小麦玉米生产里面有10项技术,农民真正用的不到15%,我们跟农民一起把技术到位率从18%提高到53%。这些年全县产量增加了40%以上,但是水肥资源的投入只增加了2%左右,实现了农业生产的转型。
以科技小院为平台,探索大面积提升农民科学种田水平、实现区域增产增效的技术途径和组织模式,该成果发表在国际刊物《自然》上,专家评审认为这是全世界小农增产增效的典范。
总之,科技小院探寻了农业技术推广的新模式、农业科研体制改革的新思路、高等教育改革和专业人才培养的新途径。
(本文系王方据中国农业大学教授、科技小院主要发起人张福锁报告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