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实习生赵睿 记者倪思洁
近日,云南省环保厅联合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和昆明动物研究所,共同发布《云南省生物物种红色名录(2017版)》。在此次发布的红色名录中,此前备受外界关注的绿孔雀和斑鳖被列为极危物种。
斑鳖已经繁衍生息了2.7亿年,跟恐龙同龄,因其数量稀少极其珍贵,被誉为“水中大熊猫”。可如今,这种龟类中最濒危的物种,在全球只剩下了3只。
“水中大熊猫”正逐渐成为“僵尸物种”,除了目送它们远去的背影,人们还能做些什么?
“极危”终将成为“僵尸”
民间有媒体为“极危物种”起了个“僵尸物种”的绰号,用来形容仅剩少量且无法产生后代,因而不可避免走向灭绝的物种。不过,专家表示,“极危”不完全等同于“僵尸”,但需要对这样物种的保护加以重视。
“所谓的‘僵尸物种’,科学的说法是‘功能性灭绝’。功能性灭绝跟灭绝基本是一回事,当物种数量极少、几乎不能够维持种群延续时,在生态系统、自然界就已经发挥不了任何功能。”国际自然保护联盟物种生存委员会委员、中科院动物研究所博士张劲硕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对于处于这种状态的物种,人类基本没有办法挽救。”
“极危”并不完全等同于“功能性灭绝”或民间所说的“僵尸”。“极危”表示该物种现在所面对的威胁及危机等级为最高,是仅次于灭绝及野外灭绝的评级。
绿孔雀是此次被列入“极危”的物种之一。“2013年至2014年间,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云南省全境绿孔雀种群数量不到500只,这也代表整个中国的状况。”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研究员杨晓君告诉记者。
“一个种群的数量越来越少,多样性丢失,就维持不下去。不管是3只还是几百只,迟早会灭绝。”在中科院昆明动物所研究员徐林看来,极危物种最终会变成僵尸物种,这样惨痛的教训应当引起人们对物种多样性保护的进一步重视。
人类活动是罪魁祸首
究竟是什么,导致某个物种濒危、极危甚至灭绝?
“每个物种的情况都不一样,但都跟环境的污染、人类的活动有直接的关系。比如白鳍豚、白鲟的减少跟长江的水污染、人类的过度捕捞和开采、航运等有直接联系。高级羚羊的减少跟人类长期的捕杀、偷猎有关。”张劲硕说。
同时,非法交易野生动物等现象依然不同程度地存在。张劲硕指出,抓穿山甲来吃、用它的鳞片当药材、用它的爪子辟邪,这些都是导致其数量减少的原因。
除此之外,不少濒危物种的重要栖息地、鸟类集群活动区域及迁飞通道面临严重威胁。“盲目的土地开发、农业开垦,使很多好的栖息地正在丧失。比如极度濒危的勺嘴鹬、青头潜鸭、黑脸琵鹭,它们对栖息地的要求极严格,一旦栖息地破坏或者消失,对物种将造成毁灭性打击。”张劲硕说。
徐林表示,很多人对于物种多样的重要性认识不足。“地球的生态环境需要物种多样性来维持,缺了某个物种,食物链就断了,地球的整个生态系统就有可能受到影响。保护每一个濒危的物种就有可能挽救整个地球的生态环境,每个人都应该有这种意识。”徐林说。
物种保护需要总动员
拯救一个物种,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困难很大,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工程大、消耗大,中国大熊猫做得好的原因之一就是投钱多。”张劲硕直言。
除了财政支持外,法律、科技、社会、媒体的共同支持也十分重要。
近年来,我国在野生动物保护方面展示了决心。今年新修订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将第二章“野生动物保护”改为“野生动物及其栖息地保护”,实现了保护对象的全面性、系统性和相关性,提供了强有力的法律武器。
张劲硕表示,除了保护栖息地,建立人工繁殖中心也是必要的。“我国人工繁殖朱鹮就是一个成功的案例。国外的小紫蓝金刚鹦鹉、黑足鼬、美洲鹤等都是通过建立人工繁殖的方法,慢慢恢复的。”他说。
在徐林看来,建立人工繁殖保护区可以将濒危物种的细胞保留下来,假设该物种灭绝了,用它的细胞有可能再现这个物种。
实际上,与其被动保护,不如主动预防。而预防的关键之一,是要转变大众观念。“有人说穿山甲是大补的,但其实人体所需要的蛋白质、氨基酸等从家禽、家畜中完全可以获得,没有必要吃野生动物。”张劲硕说,“对于消费濒危物种的人必须严惩,也要让他们承担法律责任。”
《中国科学报》 (2017-06-05 第4版 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