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融
■彭碧瑶
在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贞医院门诊大楼B2层的小会议室里,记者见到了心内科主任医师白融。他十分消瘦,戴着蓝色边框的眼镜。
医学传承初心不变
白融出生在医学世家。在白融的印象中,母亲每天都要去查房。搬到医院住以后,由于当时还没有电话,晚上有急诊时,就会有人在楼下高声呼叫母亲的名字。
他回忆说,这样的呼叫几乎天天都有,不是在喊自己家人,就是在喊邻居。所以每天晚上,他都会保持警惕。在如此的熏陶下,白融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高考报志愿时,他几乎没有考虑其他专业。
从医20年,初心始终未改。在被问及是否对从医有过动摇时,白融十分坚定地回答,没有。“我对医生行业的认知从没有改变。历史就是历史,社会就是社会,就算存在一些不正常的现象,也终究阻挡不了历史的车轮。”
尽心竭诚是场修炼
白融刚参加工作时,负责过一位重症胰腺炎病人,这位病人身上出现了所有重症胰腺炎的并发症,病情十分凶险。
在消化科轮转的6个月中,白融在这位病人床边守了3个月。终于,这位病人的胰腺炎得到了控制,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却仍留下了糖尿病后遗症。之后十几年,这个病人一直都找白融看病,病人家属也和白融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在意大利进修的经历给了白融很大影响。当时,医院急诊收治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亲友的中国病人,神经系统和心脏瓣膜都有严重问题,医院先后给他做了开颅、开胸手术;病人苏醒后,医院还找到白融这个会说中文的医生去看望他。
后来,患者的家属辗转与领事馆取得联系,找到了这个“失踪”的病人。当家属和领事馆提出送病人回国时,主治医生却坚持病人没有达到出院标准,让他继续治疗,直到康复出院。
自始至终,医院、医生没有提过费用的问题,更没有因为“黑身份”而歧视这个病人。这件事情让白融深深体会到,人性的关怀高于一切技术,应该贯穿于医疗实践的始终。
“要做一个好的心内科大夫,首先要是个好大夫;要做一个好大夫,首先要是个好人。”白融告诉记者。
做科研要对临床有反馈
白融长期从事心血管内科疾病的临床诊治和心电生理与起搏学的教研工作,尤其是在心律失常的临床与转化医学研究领域取得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科研成果。
2009年,白融在国际上率先提出了遗传性心律失常疾病基因诊断的最佳临床路径,这一循证医学标准被多个专业学会的临床指南和国外医疗卫生机构的文件引用,成为国际上合理开展遗传性心律失常基因检测的规范。2015年,他倡导并在北京安贞医院开设了国内第一个遗传性心律失常门诊。
在他看来,医生看病做手术与做科研并不矛盾,研究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学习、自我提高的过程,关键是需要一个正确的导向和健康的机制。
白融认为,科研是帮助解决临床问题、促进诊疗进步发展的有效途径。纯基础研究的课题不应该成为临床大夫科研工作的主体,为科研而科研,对临床毫无反馈,其价值是有限的,科研与临床的结合更有价值。
“作为医生,一心为病人服务就体现在一切以临床为依归,应该把‘从临床需要出发,以解决临床问题为目标’作为所有医、教、研工作的基本原则。”白融相信,一个对病人有爱的医生才能成为高水平医生。
《中国科学报》 (2017-07-11 第1版 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