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丙奇

河南“高考答题卡调包”事件正在调查之中，有网友爆料，四名考生之一的苏小妹北师大自主招生的论文涉嫌抄袭，而随后，有网友扒出多名苏小妹所在高中的同学，在申请自主招生时都提交了论文。网友怀疑这些论文是否真是学生所写，并呼吁教育部门和高校重视自主招生中的论文问题。

不少人质疑，高中生根本没多少时间用于学术研究，提论文要求并不符合实际；而且，会催生炮制论文、请人代写论文等弄虚作假行为，对于缺乏办学资源的农村学生来说更不公平。

对于自主招生高校提出论文申请条件，必须理性看待。有一些网友希望高校取消论文申请条件，提出这种意见，可见对这一申请条件的厌恶。究其原因，无外乎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有部分网友对自主招生的操作流程并不了解，以为弄一篇论文就能搞定自主招生；二是近年来的自主招生中，一些机构针对自主招生的论文申请条件，推出相关的培训业务，宣传可以帮学生搞定自主招生论文，并夸大论文在自主招生中的作用；三是论文代写业务在我国各个领域蔓延，随着自主招生将论文作为申请条件之一，代写论文向高中生蔓延，即便学生提交的论文没有抄袭，很多人也不相信论文真是学生自己所写。

其实，论文只是高校自主招生评价学生的一方面因素，根本不存在一篇论文就可以搞定自主招生的说法。在初审时，大学会结合学生的中学学业成绩、学科竞赛获奖、综合素质表现、论文等确定入围复试的名单，只有论文，学业成绩不优秀、没有竞赛获奖的学生要入围复试很困难。而入围复试后，有的学校需要先笔试再决定入围面试的名单，先前有论文的学生，笔试达不到学校要求，也不可能获得自主招生资格。而如果学校只有面试环节，对于提交论文的学生，面试时考官会询问学生参加学术研究、撰写论文的情况，如果学生没有亲自参加研究，很难过高校的面试关。另外，针对考生在自主招生中提交虚假材料的问题，教育部已要求各高校加大对材料的审核力度，如果发现弄虚作假，将视为高考作弊处理，取消自主招生资格以及高考资格。

当然，也有人会认为，如果里应外合、打通关节，只有一篇论文，最后获得自主招生资格，降低几十分被大学录取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当然是违规操作自主招生。首先，如高考答题卡调包一样，这种操作成功难度极大。其次，由于所有环节信息都必须公示，以抄袭、造假论文申请自主招生成功，面临很大的被举报风险。再次，如果论文抄袭、造假获得自主招生资格，会成为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不定时炸弹。就是获得自主招生资格、被大学录取，也会被取消资格，取消大学学籍，多年后进入工作单位，被检举查实也会付出代价，因为自主招生论文造假已被明确为高考作弊，将按高考作弊对学生进行处理。

现在网友在网上扒出自主招生论文问题，不就体现了自主招生公示的作用吗？问题在于，当初公示时，很多人对此并不关心。而目前网友对自主招生论文的质疑，其实还带有情绪化色彩。比如，把这一中学学生提交的自主招生论文都归为弄虚作假，并夸大为“大量涉嫌抄袭”，理由只是学生哪有精力弄论文，一个学校哪有那么多学生可能撰写论文，这就不是理性的态度。对于论文抄袭，要进行专业的学术调查、认定，对于论文是否代写，这需要组织对其本人的学术论文答辩，以及了解其在高中参加学术活动的过程。

（作者系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