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担心对环境的影响，一些国家已经禁止使用DDT。图片来源：Popperfoto/Getty

一项对芬兰100多万名孕妇血样进行的研究表明，孕期血液中滴滴涕（DDT）杀虫剂含量高的母亲更容易生出自闭症患儿。

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球每160个儿童中就有一个患自闭症。任何自闭症病例都可能是由许多因素造成的，包括遗传因素和其他环境因素。

研究人员强调，这些发现并不能证明自闭症是由DDT引起的——几十年来，许多国家出于对野生动物的担忧而禁止使用DDT。这是第一次使用直接测量农药接触量的方法进行关联研究。研究环境与疾病之间联系的研究人员说，如果有的话，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确定DDT接触引发自闭症的机制。

这项研究发表在8月16日的《美国精神病学杂志》上。该研究还调查了母亲接触另一种名为多氯联苯（PCB）的化学物质的情况，发现这些物质与自闭症之间没有联系。这一发现加深了人们对DDT是否或如何与自闭症有关的疑问。

在非洲，DDT有时仍被用来控制蚊子。这些杀虫剂能在土壤和水中停留几十年，并在植物和食用它们的动物体内积累。PCB过去在建筑材料和电子产品中也很常见，这种化学物质也会在某些鱼类中高浓度积累。

先前的研究将DDT和PCB与癌症联系起来，并提出这些化学物质可能会影响儿童早期的大脑发育和认知能力。然而，这些研究中的大多数都假设参与者对这些化学物质的接触是基于他们接近被污染地点的方式。研究人员没有直接测量孕妇血液中这种化学物质的含量。

为了更好地了解直接接触情况，美国纽约市哥伦比亚大学精神病学家和流行病学家Alan Brown求助于芬兰的一个生物数据库，该数据库从1983年开始收集并保存孕妇血清样本。

Brown和芬兰的一组研究人员将儿童的健康记录与一项队列研究进行了比较，该研究从1987年至2005年间出生的100多万名妇女身上采集了血清样本。他们发现了大约1300名被诊断为自闭症的儿童，并将其中的778名儿童（包括他们的母亲）与778对没有自闭症的儿童和母亲进行了比较，每对儿童和母亲在出生地点、出生日期、性别和居住地上都进行了仔细匹配。

研究人员分析了母亲的血清样本，观察当身体分解DDT或PCB时产生的某些化学物质的水平。

Brown团队发现PCB副产物和自闭症之间没有联系。但当测量血液样本中DDT的副产物水平时，他们发现，这种化学物质浓度高的母亲，即前25%，比DDT浓度低的母亲生下患有自闭症孩子的可能性要高32%。在DDT水平高的母亲中，产下患有自闭症并伴有智力缺陷的孩子的可能性是那些DDT水平较低的母亲的两倍。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生殖健康和环境专家Tracey Woodruff说，这项研究“非常了不起”。她对芬兰数据库中样本的数量和质量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并觉得DDT和自闭症之间的联系很令人震惊。“这证实了禁用它是一个好主意。”

此外，令Brown惊讶的是，该研究并没有像其他流行病学研究那样发现受PCB暴露与自闭症发病率上升之间有联系。“这个结果教会我，不能单凭一种毒素与自闭症相关，就假设每种毒素都与自闭症相关。”他说。

目前，人们还不清楚DDT是如何增加自闭症风险的，但Brown提出了两个假设。DDT已被证明会导致低出生体重和早产，而这是众所周知的自闭症风险因素。而且，DDT还能与体内一种叫做雄激素受体的蛋白质结合，这种受体能让细胞对睾丸激素和其他激素做出反应。

啮齿类动物研究表明，一些与雄激素受体结合的化学物质会扰乱胎儿的大脑发育，尤其是男孩，他们比女孩更容易被诊断为自闭症。Brown说，他的研究小组正在对啮齿动物进行研究，以验证这些假设。

加拿大伯纳比西蒙弗雷泽大学流行病学家Bruce Lanphear也对这项研究表示赞赏，并表示自闭症和DDT之间的相关性似乎至少与自闭症和多种基因突变之间的相关性一样强。

不过，Brown警告说，虽然自闭症和DDT的接触之间似乎有联系，但即使在DDT水平较高的女性中，孩子患这种疾病的总体风险也很低。该研究小组计划研究芬兰数据库样本中的其他有机化学物质，以确定它们是否会通过与DDT的相互作用而影响胎儿。

加拿大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流行病学家Jonathan Chevrier对DDT水平是否与无自闭症儿童的智力障碍有关很感兴趣。他目前正在南非跟踪700多名儿童的健康，鉴于南非依然在使用DDT，这可能为杀虫剂影响大脑的机制提供线索。他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此时此刻，基本整个星球都被DDT污染了”。

（鲁亦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