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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随访成就2篇顶刊论文！复旦学者研究引发同行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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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给一场10年前临床试验的受试者打电话访问，把得来的数据加以整理、分析，就在IF=44的期刊发了一篇论文。这可信吗？
这事发生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内分泌科主任医师李小英身上。1月30日，他带领团队在医学顶级刊物《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最有影响力的大子刊Intern Med上发表研究，基于以前的随机临床试验进行了为期10年的随访研究，以评估运动对预防糖尿病的长期影响。结论是：与非运动组相比，运动组的糖尿病风险下降一半。
论文甫一发表，就吸引了糖尿病研究领域各专家的热切关注，更是在发表仅一周内，迅速跃升为Altmetric评分的所有研究成果排名的前5%。
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李小英表示，没有想到研究成果能够获得如此关注。
当时，李小英团队的研究聚焦在运动对非酒精性脂肪肝的影响。他们从厦门思明区21个社区委员会招募了220名受试者。将其随机分为剧烈运动组、中度运动组和对照组非运动组。
按照试验方案：剧烈运动组进行6个月高强度运动干预，6个月中等强度运动干预，共12个月；中等强度运动组接受中等强度运动12个月；还有非运动对照组。这三组都接受了健康教育。
剧烈强度运动训练是指达到受试者最大心率[最大心率计算公式为220（女性为210）减去受试者的年龄]的65%-80%，每天30分钟，每周5天，由研究人员监督记录运动强度和持续时间。护士在整个运动过程中监测心率，并根据运动能力调整目标心率。
中等强度运动训练则要求达到受试者最大心率的45%-55%，每天步行30分钟，每分钟120步，每周5天，使用计步器记录每天身体活动，护士每周评估一次。
健康教育包括在前6个月每两周举行健康行为教育会议，在第7-12个月每月举行会议。此外，在整个研究期间，研究团队每两周电话联系一次受试者。
临床试验结束5年后，这项研究才于2016年在JAMA大子刊Intern Med上发表，结果显示，12个月的高强度运动计划和中等强度的运动计划可有效减轻体重和肝脂肪含量。
研究至此，本已圆满结束了，一个同等规模的临床试验数据能够发表在这本刊物上，基本是触到天花板了。
谁承想，7年后依托这项临床试验，李小英团队的论文再次登上了Intern Med。
这就是日前在线发表的《一项为期12个月的剧烈或适度有氧运动可以对中心性肥胖患者的糖尿病预防产生长期有益影响》。
李小英在厦门社区宣教。采访者供图
李小英介绍，第一篇研究结果发表后，被2020年亚太肝脏研究协会代谢性脂肪肝诊断和管理的临床实践指南引用。美国胃肠病协会（AGA）关于非酒精性脂肪肝患者肝细胞癌的筛查和监测的临床实践更新，也参考了这项研究。
李小英表示，“团队成员都很欣慰，我们觉得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随后编辑邀请我们以research letter的形式写后续的研究。其实说实话当时有些犹豫，因为学界对research letter的评价不是太好。”
“一开始并没有奔着要做十年随访这个念头去研究。”第一作者陈颖补充道，“我们应邀之后，决定继续探究在剧烈运动组和适度运动组中进行的12个月的运动干预，是否能带来长期的代谢益处，以及这些益处能持续多久。”
当被问到“为何研究的焦点聚焦在运动对糖尿病的影响”上时，李小英介绍，目前学界对糖尿病的预防研究有很多代表性研究，例如通过饮食方式干预、药物干预、生活方式与药物复合干预、饮食方式与运动复合干预等多种干预方式，但是却没有研究单一运动干预对糖尿病预防的影响。而糖尿病是我国三大慢病之一，做好早期预防是亟不可待的。
陈颖表示，之前有研究表明，肥胖管理可以延缓2型糖尿病进展。美国糖尿病协会（ADA）2022指南中进一步提到解决肥胖对预防或延缓2型糖尿病进展的重要性，也是促使开展第二次研究的重要契机。
第一篇论文投稿时，审稿人在评审意见中曾疑惑，为何剧烈运动组不是进行12个月剧烈运动，又或者是剧烈运动和适度运动交叉进行。
李小英对此的解释是，考虑到受试者属于肥胖人群，长期参与剧烈运动难以坚持，并可能导致肌肉骨骼损伤。而该种设计既提高了受试者的参与度，又能够使得剧烈运动组和中等运动组进行对照，便于观察组间差异。
受试者参与运动干预。采访者供图
李小英表示，做随访不像是在实验室做实验，只需要跟设备打交道就行。而是需要跟研究对象打成一片，像是办幼儿园。
“要提高参与者的依从性，除了保证研究对象参与的便利性，还需要和他们建立信任关系。”
在2011年的试验中，为了能够集中严格监督干预，李小英团队在厦门搭建了一个健身中心，配置10台跑步机，并为参与人员发放交通卡。为了提高参与度，团队制定了一套激励机制，例如设置荣誉榜，为表现优秀的参与者颁发小红花。
“由于研究基地建在厦门，而我们在上海，就经常两地来回跑，跟他们（参与者）多多沟通交流，甚至很多人在12个月干预期结束之后，还想要继续来健身中心锻炼。虽然往返跑很辛苦，但面对面沟通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不然也不会10年之后我们再次打电话邀请他们的时候，得到了很高的响应度。”
当被问到是否考虑做15年、乃至20年的随访时，陈颖表示如果有想法的话会事先做好严密计划。
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国内开展的临床实验中，小型的临床试验很多，研究者总觉得样本量太难实现，经费不足，影响力不够，但不愿去做临床试验后的持续性随访。李小英团队的案例证明，长期随访是非常值得的。
同样道理，在科研领域，人们总在说研究基础不够，总在说研究深度不够。但请问，又有多少科研团队，能拿出随访10年的这股韧劲，来把一项研究做透呢？
https://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internalmedicine/article-abstract/2801011?utm_campaign=articlePDF&utm_medium=articlePDFlink&utm_source=articlePDF&utm_content=jamainternmed.2022.6291
https://jamanetwork.altmetric.com/details/141935990/news
https://www.medscape.com/viewarticle/987819?src=rss?=1#vp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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