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安娜·芬里尔
在2004年出版的专著《大众化还是精英化》中，法国教育学者克里斯汀娜·阿丽亚（Christian Allies）和米歇尔·托客（Michel Troquet ）总结了法国高等教育系统面临的两难困境。对于法国来说，由说英语国家所控制的国际教育市场的存在使得适应竞争变得尤为困难。
尽管两位学者已充分强调了这种两难抉择，或者说是困境所带来的复杂影响，但是，近十年过去了，法国仍然没有一个明确的对策。无论是法国的高等教育部、它的学术机构还是学术团体本身，显然都没有就是普及化还是正式地赞同明显正在发生的专业化作出选择。
也许与其他的教育系统不同，法国高等教育体系是碎片化的。它由一群在行政上相互独立的机构组成，提供从选择性强的预备课程到最普遍的学士学位课程。然而法国高等教育并没有试图纠正这种正在加剧的根植于碎片化的不平衡，而是按照1999年的博洛尼亚进程，继续了专业化路径。正如这两位学者所指出的那样，法国大学对研究的倾斜和对普通职业教育的缩减，在萨科齐总统任期时达到了极值。
考虑到这些，我想就法国大学的普及化还剩下什么和英国高等教育应该从中借鉴点什么来谈一谈接受高等教育是人民普遍享有的权利这一观念在法国至今仍存在并得到广泛认同。
法国大学的低廉费用是它平等系统的骄傲标志，由于大学被认为会导致公共利益，它们由社区资助。
四分之一左右的学生被录取而不能获取学位，以及高转学率的存在，使得相当比例的学生在这一理想化的任务中失败。英国的实用主义规则、让学生个体负责的做法可能会更有力地激励学生成功。
大学还被看成知识的普遍场所。法国大学给学生开设尽可能多的课程、相关学科以及交叉领域。正如反对英国大学强加给本科生的狭窄的专业学习，法国学生可以在三分之一的学期可以选择其他系的课程。抛开英国课程的灵活性匮乏不谈，英国大学里不断关闭的那些学系进一步损伤了他们所宣称的普遍性。
普遍大学（法语原文：Université Universelle）是法国一个游说团体的名称，该组织从2011年开始参选，要帮助外国学生在法国留学。这一群体将学术机构、作家和学生联合在一起，并坚持称，如果法国的大学在招收留学生方面继续失败，那么，法国的大学将会失掉活力、创意和吸引力。然而，这种说法也似乎忽略了法国高等教育风光不再的其他因素。
早在启蒙时代，法语是学术圈的通用语。那一黄金年代的现存证明包括：好几代法国学者的英文水平都惨不忍睹，关于法语这一语言的高度自豪感，大量的宝贵的学术日志现今难以在法语圈之外得到阅读。法语非常难学、给人以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印象，而法国学术界对英语的需求很少，很少接纳英语成绩，这些和文牍主义、难以理解的碎片一起，都是法国高等教育难以吸引国际生源的原因。
法国的大学应该从所有这些事情中学到什么呢？它们应该学到的是：普遍性不应该仅仅被定义为一个项目，更应该在教育系统的现存优势中有所发展。英国大学可以吸取的教训也在于此。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们看到了英国高教界内零零星星的罢工事件。所有这些呈现在我面前，崩坏来自于凝聚力和理想的缺失，还来自于英国高教界把自身组织起来并向大众发声的无力。法国教育也许不能一直停留于统计层面，它还是提供了在社会和政治凝聚方面的有益教训。也许英国应该感谢法国应付这一切时的手忙脚乱，并且从中吸取教训，努力找到自己的独门秘诀：一个凝聚的智力共同体。
（路易斯安娜·芬里尔为法国学者，本报记者韩琨编译）
《中国科学报》 (2014-01-09 第7版 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