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华东师范大学新增了一门劳动教育课程——《家常菜》，教学生做青椒土豆丝、八宝辣酱、菠萝咕咾肉、面包和蛋糕等，还要求每位同学学会炒一道菜，并在食堂开设专门窗口，供全校师生品尝。该课备受学生欢迎，也引发了社会各界对劳动教育如何有趣又有益的讨论。

应当看到，《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全面加强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和《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发布以来，高校劳动教育已蓬勃开展，华东师大的做法学生喜闻乐见，也是高校劳动教育的有益探索，值得充分肯定。

不过，从《意见》和《纲要》对高校劳动教育的要求看，类似做法似乎还有待拓展、丰富。例如，《纲要》中强调小学中高年级要学会“参与家居清洁、收纳整理，制作简单的家常餐等”，初中则要“承担一定的家庭日常清洁、烹饪、家居美化等劳动”，到高中阶段就不再将学习烹饪作为劳动教育的内容要求了。对高等教育阶段劳动教育的总体要求为，“强化马克思主义劳动观教育，注重围绕创新创业，结合学科专业开展生产劳动和服务性劳动，积累职业经验，培育创造性劳动能力和诚实守信的合法劳动意识”。

又如，《意见》对高校劳动教育的要求是“要明确劳动教育主要依托课程，其中本科阶段不少于32学时”“其他课程结合学科、专业特点，有机融入劳动教育内容”，同时要“广泛开展劳动教育实践活动，组织实施好劳动周（或劳动月）活动”。可见，高校开展的劳动实践活动再丰富、再有趣，也只是整个劳动教育体系的一部分。

从纵向上看，高校劳动教育要与中小学贯通而递进地推进。从劳动价值观念培养看，“爱劳动”是劳动教育始终不变的主旋律，但大中小学对“爱劳动”的要求是不断深化的。

《纲要》要求，小学阶段重在“感知劳动乐趣”“初步养成热爱劳动、热爱生活的态度”；初中阶段是“体会劳动创造美好生活”“增强公共服务意识和担当精神”；高中阶段要“具有劳动自立意识和主动服务他人、服务社会的情怀”；大学阶段则要“强化公共服务意识和面对重大疫情、灾害等危机主动作为的奉献精神”。可见，大中小学生“爱劳动”的要求是一个由个体到他人、由劳动自立到服务社会不断拓展深化的过程。

从劳动技能培养看，让学生“会劳动”也是劳动教育的重要内容，但大中小学对劳动知识技能的要求应该是逐步提升的。

《意见》要求小学阶段重在“劳动意识的启蒙”，初中阶段要进一步“增加劳动知识、技能”，高中阶段则要“使学生熟练掌握一定劳动技能”，大学阶段则应“重视新知识、新技术、新工艺、新方法应用，创造性地解决实际问题”。可见，大学阶段要在中小学劳动能力培养基础上，加强专业实践能力和创造性劳动能力的培养，而不是简单的体力劳动或劳动体验。

从劳动知识教育看，大中小学生都要在“爱劳动”“会劳动”的基础上“懂劳动”，尤其高等教育阶段是大学生走向职场的最后一站，他们格外需要准确把握劳动发展的未来趋势与劳动者素质要求。因此，《纲要》对高校劳动教育明确提出了“掌握通用劳动科学知识，深刻理解马克思主义劳动观和社会主义劳动关系”的要求，并强调通过劳动教育必修课程实现这一目的。这是高校劳动教育不同于中小学阶段的独特要求。

从横向上看，高校劳动教育要系统全面地推进。《意见》和《纲要》强调高校劳动教育要通过独立开设劳动教育必修课、在学科专业中有机渗透劳动教育、在课外校外活动中安排劳动实践、在校园文化建设中强化劳动文化四条基本途径，实现知行合一的全面系统建构，亦即高校的劳动教育要打“组合拳”，既要有凸显特色的个性推进，也要遵循中央精神所规定的共性要求。

这方面我们已经有了较好的实例。

比如，中央财经大学推出了包括上好一堂劳动课、每天劳动一小时、深度参加一次劳动实践、同心共爱一个家、每年榜样一评审的“五育并举‘五一’工程”劳动主题教育；中国劳动关系学院以“思政劳育”强化大学生劳动价值观、劳动品德、劳动情感、劳动精神的培养，以“专业劳育”在专业课程教学和实习训练中强化学生的专业劳动精神、专业劳动伦理、专业劳动技能……

总之，应当充分肯定一些高校的探索是有趣也有益的。但如果能更好地从高校人才培养目标和学科优势出发顶层设计、系统建构，将诸多探索由“点”和“线”向“面”和“体”延伸，就能提高教育的精准性、针对性，扩大学生的参与度、覆盖面，其益处一定会更广泛、更深入、更长久。

（作者单位：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劳动教育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