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才培养过程中，我有一个感受，一些学生、青年教师更愿意问我，‘苏老师，您让我干什么？我会认认真真地干。’但让他们做从无到有、从0到1的事，尤其是找到突破的小切口，却十分困难。”12月2日，在第十七届中国高校电子信息学院院长(系主任)年会上，中国工程院院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苏东林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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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林在第十七届中国高校电子信息学院院长(系主任)年会上发言。主办方供图

在苏东林看来，高校人才培养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支撑国家科技主战场的人才，需要在国内进行全过程培养。可是，“如何培养年轻人，特别是从本科生阶段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和勇气，仍然面临巨大挑战”。

苏东林告诉《中国科学报》，当今的学生们专业基础非常好，但是却经常暴露出“不是很合群”的现象：导师或学科带头人给他布置工作的时候，经常工作很难实质性地布置下去。“究其原因在于，很多年轻人当他没把这一问题想明白的时候，他是不敢接招的。从小的应试教育经历告诉他，想清楚了再去做才会成功。但是，问题就来了：学生毕业走上科研创新工作岗位后所做的很多研究，都要面临着同一个问题——不知道答案在哪儿。”

事实上，当我们在做开创性研究时，大部分情况下导师或学科带头人在布置任务时，不大可能出现已把答案、路径等都想得十分清楚。那么，“如何让年轻人敢于挑战未知，能够承受在挑战过程中遇到的失败，并在不断失败的过程中智慧地蹚出一条路，这正是高校需要在一个人的年轻时期（包括本科生阶段）应该培养的一种品质。”苏东林说。

指导学生，苏东林有四个观点：

第一，培养学生的毅力。论文是干出来的，不是写出来。如何培养学生遇到困难时百折不挠的勇气和毅力，让他们面对任何困难始终充满自信，即毅力，值得高校思考与琢磨。

第二，培养学生的能力。让他们能够用自己的“双眼”发现问题，如何实现其关键在于实践，学生必须到工程一线至少实习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不只是硕士生、博士生要去工程一线实践，高校也要趁假期把本科生带到工程一线实践。

第三，培养学生精益求精的作风。要帮助学生正确识别“竭尽全力（100.1%）”与“尽力而为（99.9%）”是有本质区别的。一个特征是，学生只有竭尽全力，才能达到想要的顶峰。

第四，培养学生热爱科学的精神。如果教师能够把学生引导到对所从事行业充满了热爱，学生自己就会做出让教师和社会觉得非常惊喜的成果来。

作为一名教师，德国教育学家斯普朗格对苏东林的启发特别大，“教育的最终目的不是传授已有的东西，而是要把人的创造力量诱导出来，将生命感、价值感唤醒”。

苏东林在一线给本科生讲电磁场理论课。在她看来，有几点比较关键。

第一，让学生遨游电磁世界，激发学生的创新能力。不断以各种形式，如电磁场与无线技术专业虚拟教研室、电磁场与无线技术专业大学生实验能力大赛等吸引学生，让他们感受电磁的魅力。

第二，聚焦一线问题，唤醒学生的生命感。家国情怀、勇挑重担的氛围在国内不少高校已经初步形成。向学生亮牌，让他们知道谁在培养他，学成服务于谁是非常重要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才会让学生做出我们希望他做出的选择，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选择。

第三，解决真问题，鼓励学生在一线寻找价值感。鼓励博士生、硕士生在实际工程中担任过副主任设计师或主任设计师，鼓励他们深入西部工作，当他们的工作受到国家、人民认可的时候，就会觉得一生都是值得的。